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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会展经济研究会秘书长——陈泽炎
记者：对于中国普通老百姓来说，会展业或者说会展经济，应该是近一二十年可能大家耳熟能详的一个概念。在您的印象中，在自改革开放以来的三十年里，中国会展业经历过哪些不平凡的经历？另外，您觉得30年的改革开放对于咱们中国会展业的意义又在什么地方？
陈泽炎：首先我非常感谢你们来采访我们中国会展经济研究会，中国会展经济研究会是在2006年2月份，经过国务院批准成立的一个全国性的研究会展经济的社团组织，在商务部的领导下对中国会展经济的理论问题政策问题以及实践存在的一些需要研究的问题进行研究。
正值国庆60周年来到的时候，中国特色总网发起的关于“寻找中国特色”的课题，而且要围绕中国会展经济的发展来进行中国特色的研究，我感觉是非常好的一个题目，我们会展经济研究会也正在对中国会展经济特色这个问题进行研究。一个月以后，我们将举办一次也是第三次的中国会展经济高级研讨班。在这个班上我们就要围绕着我们建国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30年以来，中国会展经济的发展主要的经验，主要的成果，以及我们有哪些会展经济的中国特色的问题开展研讨，这也是几个要研讨的问题之一。
随着改革开放，中国的会展经济已经进入了一个高速发展的新阶段。在改革开放之前，中国也有一些会展活动。但这三十年基本上以展示成就，宣传教育这样的一些活动为主，是政治性、宣教性的展览为主。进入改革开放之后，作为一种经济活动的展览会开始蓬勃发展起来。会展经济也就真正进入了一个产业性的、作为一个经济类别的这样的阶段。这是一个显著的变化。
30年来，我们会展经济最突出的一个表现，就是会展经济或者说会展行业，终于形成了一个可以被大家所承认的一个经济的门类，或者说经济的类别。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到2002年，在中国国家统计局国民经济的门类分类的大的系统中，正式确认了“会议和展览服务行类”。它是属于“商业服务业”大行业里面的一个具体类别，其行业代码是L7491。这就说明我们这个行业不但形成了，而且能够列入了国民经济的系统之中。这是一个重要的标志。
同时，这种标志的国际背景则是我们在加入WTO谈判中也把会展行业（当时会议展览服务业和广告业在一起，作为对外开放的一个主要行业。就是说，我们和国际会展行业开始接轨了。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会展业日益为世界所关注，正在成为一个会展业的大国，并向着会展强国的方向在努力。全世界有一个很重要的一个展览业组织叫国际的展览业协会，简称为UFI。这个组织原来是以欧洲为主的，一些重要的欧洲的国际展览会都参加了这个联盟。近年来它已经非常关注中国的会展市场的发展。近两届UFI亚太区的主席，都是由中国人来担任。这也从一个方面说明了中国会展业成为了亚太地区的重要力量。目前，中国参加到UFI的著名的展览会，已经达到了50多个。这些展览会都是世界上很有影响力的展览会。
正是由于中国会展市场为世界所注目，所以现在的一些展览业发达的国家的展览公司，纷纷到中国来开辟市场。
中国现在展览会的发展不但速度快、数量多，而且有了一批很好的品牌项目，在国际上占有了一定的地位，这都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国力的增长，经济健康稳定的发展，给中国会展经济带来的重要的基础和支撑，使得中国会展经济能够有这样一个很好的发展结果。
记者：刚才您提到可能从不是一个行业到成为一个行业，那么从不定性的一个经济门类到被国家确认为一个正式的经济门类是这样一个过程，而且是这近几十年发生的一个过程，但是可能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讲，还是会有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需要有这样一个行业，为什么会会展业或者说会展经济是现代经济不可或缺的，也就是说这样一个行业，或者这样一个经济门类，它的核心的价值在什么地方？
陈泽炎：谈到核心价值，也就是谈到会展经济为什么能够在整个的经济活动中存在？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认为，其最核心的价值可以概括为两句话，一个叫做扩大信息交流，第二个就是降低交易成本。
第一，扩大信息交流。就是通过会展活动把这么多的参展厂家，这么多的产品、技术、项目等等，都集中在这样一个区域里，在一个固定的时间，在一个固定的场合，把这么多相关的人群吸引并集中过来，使之成为了一个信息流、人流、物流最集中的场合。在这个地方就是信息最集中，交流最便捷的场合。厂家要把自己的产品介绍出去，先进的技术可以在这里了解沟通。这就成为一个扩大的信息交流的平台。
第二是降低的交易成本。社会要发展，就一定要有商品经济，就一定要进行经济交换。但是交换是要有成本的。怎么能够节约成本，降低成本，这是对于整个经济社会有没有贡献的表现。对于展览会来讲，它对于经济社会的发展，具有一个投入产出最经济、具具效率的特点，也就是具有降低成本最显著的这样一个特点。因为在这个地方，厂家要把自己的产品、技术拿出来，买家到这来可以货比三家地看到很多先进的东西；同时现场演示、现场交流，通过比较，就那个很方便地选择合适的技术、产品。
特别是随着经济的发展，现在的厂家还更注重在展览会上不但简单地直接地进行产品交易，而且着眼于长远的厂家品牌宣传。譬如，企业最主要的LOGO，它的著名商标，它最主要的宣传口号，它最主要的企业文化、企业精神等，这些体现它的最核心价值观的这些东西都可以展现出来，成为大家更加加深印象的场合。同时展览会也正在成为一个各种企业在这里进行比较、展示、宣传甚至能够跟自己对手竞争的一个进行战略竞争的一个重要地点了。因为同行都在这里，我的表现好不好，我的实力强不强，我的宣传是不是有一定的水平，我的理念是不是能够最突出的给人印象，我的品牌能不能造成大家最深刻的反应，都在这样一个场合里比对清楚。所以我们的展览会已经在功能上越来越提升档次，从一个简单的市场、一个展销的市场变成一个综合性比较宣传的重要场合；成为扩大的信息交流，降低的交易成本的场合。这正是会展活动最核心价值的体现。
记者：在现代社会里，人民随着网络技术，新技术的普及，可能说我们沟通信息，互相网络的方式这个渠道也越来越多，而且相对来讲成本应该是有一个不断降低的趋势，那么在这种情况下，那么说展会本身比如说咱们现场的展会，它的一个独特的价值或者说优势在什么地方？
陈泽炎：你的这个问题也正是许多会展界人们所思考的问题。随着网络虚拟技术的成熟与发展，好像网上的展会具有取代实物展会的威胁了。但事实证明，现在的厂家在营销中首选的渠道，第一是展会，第二是专业媒体，然后才是配合以互联网。因为互联网尽管很便捷、很容易操作，但必定虚拟和现实之间是有差距的。譬如，虚拟体现就不如看到实物，因为实物感、实务性更具有真实感和真实性。
还有就是我刚才所说的，展览会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简单的商品成交的场合，而且更多的是人员之间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可以沟通感情，还有及时的互动；以及在这里宣传我的文化理念，企业精神等等。这些东西恰恰是互连网目前看来还达不到的。甚至从长远来看，虚拟和现实之间仍会存在一些不可逾越的鸿沟，从这点上来看，展会还是有自己存在的合理性和存在的价值的。
记者：会展业近几年对咱们国家经济的发展，对我们经济社会的发展一个贡献怎样评价？
陈泽炎：从实践发展来看，会展经济在国民经济所起的这个地位越来越重要了，如果单纯从会展经济的产值来看，它本身可能不算大，但它的经济拉动作用却很大。所谓会展经济的产值。我们以展览会为例，就是我们组织展览会的组织者的收入。展览会卖出去很多摊位，大家来参展，就把这个收入定义为展览业的产值。现在我国展览业的收入大概有几百亿。几百的亿的价值，比其他的一些大的生产业的产值来说可能是比较低的。但是它有拉动或者是放大作用，就是1比9或者是1比10的作用。就是说，展览会组织者收入为1的话，会拉动了相关的产业收入要达到9到10，也就是一下子要放大9到10倍。因为组织这个展览会会带动展览本身的产业链上下游，诸如宣传、印刷、运输、包装、网络、招展、礼仪，租赁等等。 另外参展人来了以后，所谓吃、住、行，游、娱、购这样一系列的一级拉动，二级拉动等。所以它的拉动是很大的。
记者：我想2008年奥运会的成功举办事实上向中国人也向世界人民昭示了这样一个就是说，中国可以至少中国现在已经有能力举办世界级的大型的活动，那么可能不管级别再高，规模再大，我们都可以非常漂亮的把它做下来，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也说明了我们中国的会展业，或者说会展经济，已经具备了国际竞争的这样得能力，那么咱们对于中国会展业走出国门这个您有什么样的想法？
陈泽炎：对，从我们大的会展活动的角度来看，奥运会确实是一个世界性的大活动，是体育赛事活动，又是一个综合性的社会性的活动。它跟我们大的会展范围是相一致的。我们所说大的会展活动，就包括这种重要的赛事在内。
通过组织奥运会我们可以看到，中国的这个国家雄厚的经济和社会实力，以及国家统筹办大事的优势。所以奥运会才能搞得这样的精彩。这对我们从事会展活动的人来讲是一个很大的鼓舞。通过奥运会看到中国国力的增强，业使得中国会展业那个更好地走出国门。
中国会展业走出国门大概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就是中国企业的出国参展。中国一年大概要有两万家企业去参加1500多项的出国展览项目；出国参展面积达到40多万平方米净面积的规模；这在全世界来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参展的力量。像一些著名的展览会，譬如德国的汉诺威工业展览会、信息技术展览会，美国的芝加哥机床展览会、拉斯维加斯的电子展览会，都成为中国厂家参加的重点项目，也成为这些展览会的亮点。但随着贸易保护主义的不断抬头，中国厂商在出国参展的时候也会受到各方面的阻力，加上我们本身有一些组织上不完善，也会出现一些知识产权侵权方面的问题，或者有被人家反倾销等等。所以出展活动中还是有一些阻力和困难。在目前的金融危机下，出口形势受影响，出展业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不管怎么说，中国的出展已经成为国际展览会上的一个很重要的部分。
另外，中国不但参加外国的展览会，还在国外举行了许多中国独家的展览会。这也成为介绍中国经济发展成就，介绍中国人文历史，旅游资源等方面的重要方式。对于那些目前跟中国未建交的国家，展览会就成为一个进行民间交往，民间交流的重要手段。
当然从中国展览业的进一步发展来看，我们也应该像世界展览业大国那样，要走出去办展览。就是说我们不但办中国的独家展览会，参加人家的展览会，而且可以组织全世界的一些厂商，或者是主要国家的厂商，在外国的地方举办国际性的展览会。这跟外国的展览会到中国来举办国际性展览会一样。这样才能真正成为一个走出去的展览大国。这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事实上，中国一些好的展览会已经在国内办好以后走出去了，比如说著名的义乌国际小商品展览会，现在就已经走出国门，办到欧洲，办到迪拜去了。
记者：另外就是，我们可能不用回避，因为重要的会展业毕竟发展的时间短，那么您觉得就是说跟国际先进水平相比，那么我们最大的差距集中表现在哪个方面？
陈泽炎：跟会展业发展强国来比，我们的差距也是不容置疑的，主要的表现：
第一，我们展览会的品牌的效应，品牌的影响力，还是比较小。
第二个就是我们国际性还不太强，我们现在大概全国性的专业性展览会的平均的国外参展商大概是10%左右，而国外的能在20%到30%。像德国的专业展览会能够吸引是世界性的卖家和买家都到德国那里去。
第三，就是我们展览会的运作管理水平还要提高。一个展览会能不能搞得很好，它应该有一套运行良好的管理机制。现在我们普遍感觉到，人家国外可以做到高收费、优服务，它是一个良性的循环。而我们好像不敢收很高的费用，相对的服务也上不去，这就看出来不同层次展会的等级、规模、水平了
第四，我国场馆重复建设现象也值得关注。结果是展馆利用率不高。如果展馆过多的是强调它作为当地的一个地标性建筑，造价就会很高，成本回收周期就会很长。
总之，我们跟发达国家比较，差距还是客观存在的。但这也意味着今后有一个很好的增长空间和一个很好的发展前景。
记者：在很多行业现在都在谈这个所谓比较优势，后发优势这样的东西，您认为会展业是不是也存在这种比较优势，或者说我们的后发优势？另外就是那么在这个追赶国际先进世界水平过程当中，您觉得核心的关键的是要抓哪些问题？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陈泽炎：中国会展业应该说后发优势是比较强的。这个后发优势就体现在我们有一个良好的发展基础。这个发展基础就是中国的实体经济好。另外中国的内需的市场也在扩大。特别是在金融危机发生后，中国强调开拓内需市场，所以，中国目前不但经济上成为世界上一个亮点，会展业也是世界会展业的一个亮点。
现在欧美一些展览会不大景气。而在中国，随着国务院强调拉动内需，发展节假日和会展经济，展览会有了新的发展机会。包括一批外贸转内销的展览会，一些节假日的展销会，一些跟民众密切联系的展会好的都变得很火爆。像全国各地的汽车展览会、服装服饰展览会、婚纱用品展览会、食品展览会以及像旅游、教育展览会，参观的人都很多的。
另外，中国的会展业能够很好地借鉴国外的经验，并重视理论层面的研讨。中国会展经济研究会对中国包括世界会展业发展规律，会展的拉动性作用、世博会与会展经济等课题都进行了专门的研究。这些研究在某种程度上比西方发达国家研究的还深。
值得一提的还有中国的会展教育。现在全国会展院校达到了200多所，在校的学生达几万人。这样雄厚的会展队伍在世界上处于领先水平。会展从业人员的培养会有一个很好的基础，中国的会展人力资源是丰富的。
记者：我想请教您一个会展经济和地区形象发展的一个问题。我们都是会展发展具有长期性，需要城市进行产业的培育，然后会展经济的现代化程度和市场化的优势也是需要城市的软件来提升的，那么就是说如何协调现在发展的会展经济和城市工程建设合理的发展这样一个共同的问题。
陈泽炎：你刚才说的会展经济和城市的发展来看，确实是紧密结合的。首先会展经济是城市的组成部分，做会展规划的时候都是以城市的会展中心为规划。会展跟城市的发展要紧密结合，这是一个最基础的东西。
另外，从城市和会展的关系来看，城市可以通过会展活动来扩大影响，打造名片，来加强对外宣传力度。会展活动也是展现一个城市经济的机会，同时会展活动又和城市的旅游资源紧密结合起来，从而带动旅游、消费等行业，所以会展跟城市的经济是紧密结合的。
这个展览会搭建平台以后，在这个展览会或者在展览活动的平台上它有综合的一个宣传、报道以及促进城市的形象的拓展，各种招商引资等等在这一系列的功能上又是各个城市进行所谓的城市的营销，扩大影响，增加对外交往，改革开放招商引资等等这些方面，又是各个会展城市所积极向往的，或者说积极追求的。现在很多会展城市都积极发展自己的会展业，通过会展业宣传了自己的城市，宣传了自己本身的特色，带动了相关的经济的发展，所以这样情况下我们觉得会展业的这种本身的价值之外，它所带的附加的、连带的、拉动的效应是很高的。
城市更要把会展纳入城市的总体的发展规划，作为城市的综合营销、综合发展，城市经济的一个整体建设推进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两者相辅相成，单独突出会展，不跟城市的服务结合起来，这个会展也很难发展起来。真正的一个会展城市，要求本身要有良好的基础设施，要有很好的产业基础，同时你还要有一定的国际交往这样一个条件。这是成为国际会展城市的一个基础，再者，要突出本地的城市特色，要紧密结合自己的城市特色把会展特色结合起来，这样就才会成为一个国际会展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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